女儿长大了

文|潘万余

女儿长大了！

过去我写过好多篇与她斗智斗勇的“批判性”文章，排解郁闷的同时，反思自己教育女儿的经验与教训，当然也是为了留下我们父女相处的美好回忆。

而我今天想写一篇“赞许性”的文章，欣慰自豪的同时，给正在努力拼搏的女儿以鞭策和鼓励，当然也算是我们父女俩的一次心灵对话。

女儿的长大与懂事，是我在一瞬间突然感受到的。

女儿上高中后开始住校，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我和她妈开车送她返校，每回她下车前都会很温柔地跟我们道别，哪怕是在车里刚打完盹，迷迷糊糊时也不例外。

这种现象在她青春期时是不存在的。那时的她即使和我道别也是不带感情色彩的例行公事。

女儿每两周回家一次，不大休的那个周六下午，我和她妈会带着家里的小比熊狗一起去给她送“补给”。

隔着铁栅栏门，我把东西递给女儿后，再把激动扑腾的小狗递给女儿抱一小会儿。

聊不上几句话，女儿就须赶时间返回吃饭。

我接过小狗后，会腾出一只手伸过去，女儿会很默契地把她的小脑袋凑过来让我摸摸。

看着女儿开开心心地提着东西跑向校园深处的小小背影，我的脑海里即刻闪现出她大伯在她考上高中时给我说的那句话：“从此，她就要和你们渐行渐远了……”

所以，我一次次在心里跟自己说：好好珍惜当下的时光，好好珍惜女儿在身边的日子！

女儿长大了懂事了。

青春期时那种是非不分、颠倒黑白的逆反劲儿过去了。

我也从当初的“女儿奴”，一度变成她眼中的“烦人精”，如今又成为她口中的“臭老爸”。

我们之间那段“斗而不破”的时光记忆，像是长在脸上的青春痘，其时令人烦恼，今时又让人回味！

终于，我们从相看两厌待到了相看两不厌。

成长的烦恼过去了，离别的愁绪必将紧随其后。

指缝很宽，时间太瘦。

时间都去哪儿了？

我从花草树木的荣枯里感触它的短促嬗变，我从父母日益花白的头发上叹息它的喜乐忧愁，我从女儿一天天长高的身影里触摸它的真实存在。

女儿像是忽然醒悟了过来，那潜伏在心底一隅的情感，其实并未走远，而是在生活的某个拐角处，忽然变得柔软了，又回来了……